今年情人节，年轻人不再为爱“充值”了？
撰文 | 张宇
编辑 | 杨博丞
题图 | IC Photo
情人节正渐渐成为年轻人“甜蜜”的负担。
以往，年轻人过情人节少不了斥重金购买礼物、逛街、吃大餐和看电影。有调查显示，83.42%受访情侣或夫妻会为情人节买单，2019年同程艺龙数据显示，情人节晚餐的人均花费为459元，情人节档电影票房单日高达6.63亿元，但最近几年，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拒绝掉入消费主义陷阱，转而从实际需求出发。
比如有的年轻人不再去外面逛街、吃大餐，而是一起在家做顿简单却温馨的饭菜，享受二人时光；有的年轻人不再盲目跟风去挑选一些精致和贵重的礼物，而是变得更加关注礼物的实用性甚至不再互送礼物。
事实上，年轻人对于情人节互送礼物的态度转变并不令人意外：一方面，尽管花费了大量金钱和时间，但精挑细选出来的礼物不一定真正适合对方，有时候还造成了严重浪费；另一方面，年轻人的价值观和消费观念在不断变化，不少年轻人认为互送礼物过于物质化，因而更加注重彼此的感受和陪伴。
一个愈加明显的现象在于，对于年轻人而言，情人节不再是贩卖“仪式感”和“浪漫”的节日，随着95后和00后消费者的崛起，自我文化属性、聚焦个性选择等特征已成为趋势，这也意味着情人节正在被“自由定义”。
01.年轻人过情人节不再热衷互送礼物
年轻人在情人节互送礼物，很大程度上源于“仪式感”和“浪漫”的推动。
在美团外卖平台上，每到情人节，与礼物相关的商品销量便明显增加，其中“礼品鲜花”的搜索量周同比增加了30多倍，仅情人节当天上午的销售量周同比就增加了近20倍。同时，情人节前期“情人节礼物”、“K金饰品”、“彩妆礼盒”、“护肤品礼盒”、“红酒”、“鲜花”的搜索量同比大增10倍以上。
但互送礼物的“代价”也是惨痛的，以备受年轻情侣欢迎的永生花为例，ROSEONLY的永生玫瑰十二星座价格为1314元，永生花音乐球礼盒价格高达2999元；野兽派家的一款永生花音乐盒也在1600左右；小红书上，价格超过五位数的永生花品牌比比皆是。
最近几年，年轻人不再将互送礼物作为情人节的必要选项。
“有意思报告”曾进行过一项关于情人节消费的调研，结果显示近30%的人不会为另一半赠送礼物；27%的人将赠送带有“实际应用价值”的礼物；超过60%的人认为，情人节还是要过，但消费不必太过，近11%的人认为“不过也可以”；最后，只有2.47%的人表示“只要对方喜欢，多花钱也可接受”。
25岁的互联网从业者王宇对DoNews表示，今年情人节不准备像往常一样互送礼物了，“去年情人节，给女朋友订花花了2000元，礼物是一条项链接近3000元。如果再加上订餐厅和看电影的支出，大约超过了5000元。”王宇回忆起去年的情人节开销，深感无力支撑，“今年打算放弃送礼物，随着一些观念的转变和年龄增长，两个人都觉得其实互相陪伴最重要，即便送礼物也是送一些实用性强的，而非带来太大负担的。”
对于情人节送礼物一事，刘易阳一直颇为头疼，“不知道送什么好，更不知道送价值多少的礼物合适”。刘易阳也告诉DoNews，今年情人节并不准备送礼物了，好在女朋友对于仪式感也不太在乎，俗话说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，感觉还是直接转账更加快乐。事实上，对于不少年轻人而言，挑选情人节礼物是一个不小的困扰，这也是年轻人不再热衷互送礼物的一个重要原因。
中国青年报社社会调查中心联合问卷网发布的一项调查结果显示，如果在特殊日子不送恋人礼物，63.5%受访青年表示会有心理压力，而在送礼物上，又有69.9%的受访青年感到有困扰，其中担心对方是否喜欢占比达67.6%；能否表达自己的心意占比为50.6%；是否拿得出手有面子占比达47.2%。
年轻人过情人节不再热衷互送礼物的背后，揭示了情人节正在抛弃以往的固有套路，向着“多元化”和“自由化”转变，而转变之间，则暗藏着消费市场的变迁。
02.期待错配，送礼出力不讨好
看过无数情人节送礼物的攻略，却仍无法过好一个情人节，这或许是不少年轻人的共同烦恼。
事实上，年轻情侣之间送的礼物高度同质化，有调查显示，2020 年，在情人节、七夕等节日，39%的消费者都选择给对象送巧克力，38.6%的消费者送鲜花，而首饰、创意礼品、服装等也是重点送礼类别。
选择巧克力和鲜花等作为礼物，虽然显得普通，但是中规中矩、容错率高，成为了很多年轻人不知道送什么好时的保守选择。
但硬币的另一面是，高度同质化的礼物并不会带来许多期待，变成为了送礼物而送礼物，与原本需要在情人节制造惊喜和浪漫的初衷相去甚远。
然而为了制造惊喜和浪漫，导致年轻人在情人节互送礼物时出现了很多奇葩礼物。
比如在小红书上，有博主晒出男朋友送给自己一双水晶鞋，鞋盒里还放了一个王冠，虽然可以感受到想把女朋友宠成公主的心意，但在灯珠的照射下，颇像在路边地摊上买的红色塑料凉拖。
图源：小红书
还有博主晒出男朋友送给自己一个类似眼影盘的物品，但男朋友却坚称礼物并非眼影盘，等博主打开后，赫然发现竟然是一个果盘。
图源：小红书
在豆瓣劝分小组中，光是因为送礼物而想闹分手的帖子就有上千条，比如“情人节送我520兆流量，还带返话费的，我直接送他走”；男朋友问情人节能不能只送两块钱的彩票，理由是“我想把最好的给你，但发现最好的就是你，所以只能送一张彩票给你。如果没中，说明遇见你花光了我所有的运气。”
无独有偶，00后互联网从业者肖灿向DoNews表示，有一年情人节，男朋友送给自己一块手表。看到包装时，她还按捺不住地欣喜，然而打开后，一块镶满钻石的手表让她瞬间无语，尽管价格不菲，但这块手表还是完美避开了她所有的审美点，肖灿含泪收下，手表被塞进了抽屉，再没见过天日。
不难看出，奇葩礼物出现的深层原因是送礼方过分追求给出“惊喜”或“仪式感”，以示自己的重视程度，而另一方除了对于物品本身，还有对于亲密关系中“你了解我”的期待。如果送礼方过于关注送出的礼物，而忽略了实用性和对方需求，这样难免会产生期待偏差。
03.送礼变成了“甜蜜”的负担
礼物作为情人节的氛围担当，一直以来都是“重头戏”，但花尽心思挑选却没送到心坎上的礼物被对方束之高阁甚至转卖，并不是个别现象。
“把别人送的礼物卖掉合适吗？”“收了不喜欢的礼物怎么处理？”“如何看待女生将男生送的礼物卖掉？”知乎上关于如何处置“不喜欢的礼物”的讨论一直未停止过。在回答中，除了建议保留或转送他人外，也有一些网友提出了可以通过二手渠道卖掉的观点。
在二手交易平台上转售礼物，已经成为当下一种颇为流行的做法。每年情人节过后，在闲鱼和转转等二手交易平台上，总能看到不少用户在转售情人节礼物的帖子，转售的礼物包括各种珠宝首饰、香水、包袋、护肤品甚至奢侈品等等。
至于转售的原因，一部分用户表示对象送的礼物和自己预期不符，以及对象审美比较直男等等，用也不是，丢也不是，从而造成闲置，也有一部分用户表示对象已经成为前任，需要断舍离。
为了避免情人节送礼物成为一种“甜蜜”的负担，肖灿向DoNews总结了一些经验，“首先是量力而行，在选择礼物时，应该根据自己的经济状况和对方的喜好来量力而行，不必追求过于昂贵或奢华的礼物，一份简单而贴心的礼物同样可以表达内心的情感；其次是提前沟通，了解一下对方的期望，了解对方喜欢什么样的礼物或活动。这样可以更好地选择礼物，避免因为期望值不符而产生负担。”
“我觉得情人节送礼物并不是必须的，在繁忙的工作日，花费时间挑选完礼物如果对方不喜欢只会增加彼此的负担，情人节是一个表达真实情感的日子，礼物固然可以衬托这种情感，但陪伴同样也可以。”王宇说道。aa